郑惠玉:只有靠自己,才能度过每道坎

谈红星30、谈新加坡梦,“郑惠玉”三个字,绝对是最iconic的存在。37年前第一届才华横溢出新秀,是无数怀抱明星梦者的起点。 这些年来它孕育出不少明星,但最具代表性的,依然也始终是“郑惠玉”。

Faye Lio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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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惠玉 女友封面人物

图:《女友》拍摄

拍摄封面当天,阿姐换好第一套时装站在镜头前,随意切换的任何姿势,都是good take。 我坐在角落里压抑着内心小粉丝的澎湃欣赏着“阿姐级”的演出,惊叹竟有人能这般驾驭每一套时装,精准地把不同风格的服装都“穿活”了。 举手投足、每个眼神,都是“郑惠玉式” 的狠又准。

摄影机的快门迅速捕捉每个瞬间, 每一个定格都是大片级。 访问阿姐,却应该不容易吧?因为我们对她如此熟悉,反而更难找到新的切入点。 而这一期既然谈梦想,何不就回归初心,听她说初入行的无心插柳,如何在娱乐圈里一步步成长、蜕变,又是如何在这些年里练就了随遇而安的心境。

“我一直以来都是个‘执行者’而不是 一个‘规划者’,但我是个勇于尝试的人。” 她笑说如果要给自己颁一个奖,那会是 “最勇敢奖”。 她说面对挫折、打击、不顺利,甚至恶评时当然会难过,但她一次次总能领悟到:能帮到你的还是你自己。只有靠自己,才能度过每道坎。于是这一路走来, 她最想跟自己说“你挺勇敢的,还行!”

郑惠玉 女友封面人物

郑惠玉笑说如果要给自己颁一个奖,那会是 “最勇敢奖”。

Louis Vuitton bodysuit $3,700 skirt $6,500 Color Blossom Sun, yellow gold mini ring with diamond and onyx $4,300 Capucines East-West bag $10,700 boots $2,260 (图:《女友》拍摄)

当初成为演员本不在其计划之中, 但就凭着一股劲,就那么闯了进来。 “会参赛也是机缘巧合......当时有个摄影师说:‘你既会说华语,不如去参赛?’ 然后我就去报第一届的才华横溢出新秀,想说或许能通过比赛累积经验,方便日后到海外拓展模特儿事业。”

1988那一年,对演员身份懵懵懂懂的她才20岁。 “若生命中有所谓的第一个重要岁数,对我来说应该就是20岁吧,那一年确实改写了我人生的整个篇幅。” 她坦言早期无法体会演戏的乐趣,只觉生活空间被压缩了而感到迷失, 但却得硬着头皮完成任务,因个性不允许自己放弃。然后一部接一部戏地拍,她也渐渐被剧组人员与每位演员的专业感染。

“大家都以为第一部让我开窍的戏是 《三面夏娃》(1991年),但其实不是的。让我演技开窍的是《铁警雄风》(1989年)—— 是那部戏让我很投入角色中,真正感受到当演员的喜悦,就连合作的演员都能感受到我与之前的不同。”

在她真正开始想把戏演好后,很幸运的遇见了“Bobo”这个角色。 “演员在镜头前演出,但背后是整个团队支撑出来的。当你投入时,别人会更珍惜你的表演。演出《三面夏娃》时,我也不知为何就放开了去演,还和导演蔡萱一直讨论角色,并深入去了解和投入在‘Bobo’里。我记得连当时的配音组同事,也对我说‘惠玉,你演得很好。”

“还有监制王尤红也告诉我,‘你是会演戏的’。那一刻才觉得我的演出被看到了,我是一个演员了。”

郑惠玉 女友封面人物

“当然我以前也会纠结的,但到了这个年龄,我已不需要有包袱,能舒服生活了。”

Louis Vuitton jacket $6,350 skirt $4,200 boots $2,500 (图:《女友》拍摄) 

顶着才华冠军的光环入行,外形常成为他人先入为主的标签 ,被认为有颜值不等于有演技。而被真正肯定的那一刻,她终于体会到演戏给予的成就感。 演着演着就37年了,“演员郑惠玉” 与她自己已密不可分。

“其实无法区分的.......‘演员郑惠玉’ 已成为我生活一部分了。但我挺满意现在的生活,觉得只要我不忘初心,对朋友真诚、热爱生活,生活其实待我不薄。人生不要苛求太多——有家人、朋友和工作, 还能奢求什么?”

阿姐称自己也已练就了“自动切换 模式”——台上的她是郑惠玉,但没有工作的时候,“我就是我自己”。 “应该说我会‘上身’,哈哈!工作时有一个自动模式,私底下的我则是我自己, 两面是分不开的郑惠玉。我觉得自己有双重性格——与熟络的人在一起可以玩得很疯,其他时间又能安静待一整天。即便只是对着天空发呆,也能观察很久很久。”

“当然我以前也会纠结的,但到了这个年龄,我已不需要有包袱,能舒服生活了。

没有那么多外界认为的身不由己啦, 我还是会素颜逛街,不可能明知道自己是郑惠玉又要人家不看你,对吧?对我来说,活在当下最重要。”

郑惠玉 女友封面人物

从演37年,郑惠玉坦言间中也曾对演戏倦怠及迷茫过

Louis Vuitton jumper $5,700 (图:《女友》拍摄)

在外界看来一帆风顺的“阿姐长成记”, 她却说自己也经历起起落落,冷暖自知。 从第一座“最佳女主角”(1996年 《金枕头》的“周小丹”)到第二座“最佳女主角”(2017年《你也可以是天使2》的 “王若君”,之间相隔了整整21年,她坦言间中也曾对演戏倦怠及迷茫过。

“一定会焦虑吧......但有起有落才有更多时间与空间去反思自己的不足。然而那段时间我也有别的收获——就是步入人生另一个阶段,结婚生子。”

她笑说遇见先生Philip前,连朋友都替她担心:你这么忙,怎么嫁人?她一度也担忧自己嫁不出,会一直想说怎么办? 结果她却于1995年悄悄地注册结婚了。

“所以我很相信‘things happen for a reason’这句话。那21年我没得奖,却在组建家庭上有了很大的收获。” 身份的转变让她往后在塑造角色时, 自有不同的诠释。

“人生的可能性多了,就对每次的变化也多了一份感受。所以挫折不一定是坏事, 它反倒会让你成长并领悟更多。” 妻子、母亲、女儿和演员等身份,她有自己的“分配之道”。

“就现阶段而言,我会说第一排位是妻子,然后是母亲、演员再到女儿。我觉得一个妻子对整个家的平衡很重要。我们两人是来自不同环境的个体,结合后组成家庭。夫妻间的互相信任能成就彼此的事业,这样才能安心共同养育下一代,然后身为女儿的我才能好好尽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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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演员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,不该影响我的日常生活。”

Louis Vuitton dress $6,500 boots $2,680 (图:《女友》拍摄)

阿姐对家庭生活向来低调,自认曾是 “虎妈”的她,如今与三个儿子却能互相尊重与沟通。 “都说孩子是来教你怎么重新做人的。 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......因为孩子会让我们大人重新审视,去了解和面对人生许多课题。”

在外是“众星拱月”的明星,但她在家里却是凡事亲力亲为的妈妈。

“演员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,不该影响我的日常生活。是我得去融入他们的生活,而不是让他们来融入我的生活, 这样会不公平。”

这番领悟,得来实属不易。1998年她出道10周年,在红星大奖上获颁“特别成就奖”。本应是事业一大里程牌, 但典礼前两个星期,她最敬爱的爸爸离世, 成为她心中永远的遗憾。

“当时站在台上,情绪很激动。对他的离世还未释怀,于是也把情绪带到台上。” 她坦言当年的致谢词或许有些煽情,但却是当下心情的最真实写照。

“爸爸走之前,我正同时拍好几部戏, 所以总觉得给他的陪伴不足,心里始终有点遗憾。我当时多希望他能见证我得奖,希望他能看到我这些年的努力与被肯定......。” 面前的阿姐语气岁虽平静,但时过境迁回想还是眼眶泛红。所以她当时决定放缓脚步,与电视台协议每年只接两部戏,希望能有更多时间给自己和家人。 都说本地电视剧的黄金年代已不复往昔,但阿姐却认为本地剧种反而拓宽了。串流媒体的便捷也让本地剧再次冲出海外,而她对自己的演艺路仍不设限。 像在《小娘惹之翡翠山》中第一次化老妆,演绎娘惹家庭的大家长,她也并不排斥。(请看:《小娘惹之翡翠山》演员最想挑战的角色)

“你想问我这是不是女演员的限制? 我觉得或多或少是。但当演员这么多年, 若一直纠结于此,反而会把自己困住。我还会期待能接到更多不同类型的角色,现在对表演也多了一份松弛感,会更愿意去尝试,不会顾虑那么多。”

那如黄昏恋、二婚、大龄剩女,甚至美剧 《And Just Like That》那种熟男熟女情欲尺度的戏码,阿姐可愿意尝试?

“新加坡的氛围,可能还是较保守吧? 倘若要像年轻人那般谈情谈爱的,可能连观众也看不下去,哈哈!然而中年生活这一类的题材,其实反映许多人的真实生活,我觉得倒是可以尝试。我发现电视台里其实有很多人来不及谈恋爱, 错过了婚嫁年纪,而这些单身人士者的故事也蛮值得探讨的,会很贴近生活。”

阿姐说每个演员在不同的年龄自有不同的味道,而她也相信每个阶段都能有所发挥。只不过她向来不会特别去计划, 还是那一句“随遇而安”。

若没细数,还真没发现阿姐演过的反派角色其实少之又少。预计明年播映的重头剧 《幸存者》中,她难得有机会出演大反派! 剧集以未来世界为题材,讲述虚构国度“赤岛国”因火山活动,引发环境严重污染、人民大规模器官衰竭的世界,以至引发了器官买卖的勾当。 阿姐兴奋分享所饰演的“面善心恶之院长”角色:“我就是那个贩卖器官的始作俑者,是戏里的大反派。这可是第二次 演反派,第一次还是2009年的《双子星》!”

如她所言,若不肯放开尝试,那不论是谁,机会都不会来到眼前。 “若没做足准备不捉住机会就会错失, 所以永远要be ready。”

郑惠玉 女友封面人物

有人的圈子就必定有是非,阿姐说自己老早已选择不放心上

Louis Vuitton jumper $3,250 skirt $5,500 boots $3,300 (图:《女友》拍摄)

有人的圈子就必定有是非,阿姐说自己老早已选择不放心上。就像对于任何的恶评,她也会选择去消化并从中学习,不会埋于心。 “该来的就会来,来了就在当下去面对去做决定。若强求的话,会失望更大。”

她比喻现在的自己如湖上的舟般很平静,但坐在里面却能感受到万物的变化。 “其实做艺人,‘等’的机率很高,一定要耐心等待。等到了要认真对待,要红而不骄,这很重要。我就常提醒自己,我确实很幸运,因为我很喜欢我的工作。”

多少人中途沉沦或未到站就下车, 而郑惠玉却在梦想的路上,演绎最华丽的登场,也坚持细水长流的绽放——这颗红星,绝对是梦想最动人的象征。

Photographer Joel Low
Stylist Terence Lee
Hairstylist David Gan, Passion Hair Salon
Makeup Artist Peter Khor Using Armani Beauty
Photographer’s Assistant Eddie Te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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