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告营销人员、跨栏国家队队员、内容创作者
@kerstinong
26岁的Kerstin与许多新时代年轻人一样,为体验生活的精彩而身兼多职。白天她是光鲜的广告营销人员,下班后则变身活力十足的新加坡跨栏运动员。为了取得更好成绩,她坚持每天进行训练。难得的闲暇时光该好好休息?她却选择为其社交媒体平台创作内容,与网友分享健身和生活类讯息。一切看似积极而美好?她说自己也曾经历过黑暗期,甚至一度想了结自己的生命。
是什么让你情绪如此低落?
是19岁那年面对的性骚扰经历……我当时参与国家队训练,每天会接触不同的教练或助教,其中有一位就开始变得touchier,还在训练过程中说些较露骨的东西向我性暗示。我们团队偏小,所以我就不幸成了他的主要目标。性骚扰事件从开始以“你需要多拉伸”为借口到近身助我拉伸,我起初没想也没敢想太多,但后来他却开始对我毛手毛脚,尤其是胸口、大腿和胯的部位。这开始让我感到很不舒服,就开始找借口躲避训练。更令我心寒的是队友们的反应,他们知情却选择视而不见。当时我因害怕才向我信任的他们倾诉,但始终没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,反而都觉得举报教练的想法欠妥当。
那个经历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?
就像我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一个污点,就算事过境迁回想仍会觉得不舒服。我曾是个满怀兴奋和期待进场比赛及训练的女生,可现在我却会小心翼翼四处观察才敢入场,生怕在赛场撞见他。其次我和队友之间的感情也被影响——他们曾经对我来说很重要,朝夕相处感情很深,但得不到他们的支持让我无法与他们继续一起训练下去。
觉得为何大多被性骚扰的女生皆无法react on the spot?
我当时就是其一。因为训练时的“界限”很模糊,教练上手指导很平常,所以开始时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。然而自己的感觉最重要,因为其他教练并不会让我感到被侵犯。我越想越不对劲儿,然后开始害怕,我肯定一般女生都会有相同反应。我们很难当场反应,是因为事情发生时都会震惊,接着就会有恐惧和质疑。我希望大家能了解女生被性骚扰后的心理反应,不该一味批判我们没敢当场发声。
后来如何找到勇气面对?
是在几年内分阶段展开的。2016年事件发生时只懂得害怕也没勇气正面解决,却在一次与体育协会成员聊天时脱口而出,并开始了一番调查。经过两年心理折磨和建设的“交战”,我终于通过2018年的#MeToo运动(源自美国的反性骚扰运动)让事情浮出水面并向警方报案。因行为不端被警方停职的教练,后来却在短时间后重返训练场,我为此决定感到不忿兼委屈,所以于2020年重申此事。
所以你联系了新加坡妇女权利和性别平等倡导团体AWARE?
嗯。我当时深感无助,不知道该找谁帮忙。后来得知并了解AWARE是有经验和责任感的组织,就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。
组织如何帮你走出阴霾?
首次接触是通过电话,那不仅足以让我略感安心,也终于感受到被了解。组织工作人员会优先考虑我的身心健康,确保ok后才深入询问。了解细枝末节后,他们会根据经验提供法律意见和可行的方案——我可以做什么并该如何做,在他们协助下做出更明智决定。一路走来他们会给予我尊重和支持,让我为自己做决定。想说如果能早一点向组织求助,我就可能不会经历那一段幽暗之极的日子了。

现阶段的你可好多了?
还在慢慢愈合中,但已经好多了!我觉得心理上的伤害可能不会完全痊愈,只能学会适应并调整心态去开启新生活,然后在往后日子里学会自保并保护身边的人。
我们该如何帮助遇到相似状况的女生?
一定要耐心倾听,然后试着理解、了解。她因信任而找上你,所以你的反应对她来说至关重要,千万别让她感失望、无援。你就好比她绝境中的救命稻草,若你也“靠不住”,她会感到多无助啊!
想对那些遭受性骚扰的女生说什么?
相信我,这绝非你的错!请找你信任的人倾诉,千万别独自承担、面对。此外,别让事件定义你和你的人生。现在的我再次回归成为积极向上的运动员,同时是喜欢分享健康知识的博主,而性骚扰事件是我人生的其中一段故事。
摄影 Phyllicia Wang
美术指导 Paul Soi
造型 Dolly Dai
发型 William Wang, @Kimistryhairboutique
彩妆 Aung Apichai, Artistry Studios, using Bobbi Brow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