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IA CHING KAI
艺术总监(自由职业者) / @thepaperempress
今年43岁的Ching Kai以艺术总监的身份涉足众创意领域 —— 从设计、摄影到剧场、纸艺 —— 他一直在幕后交出一张张漂亮成绩单。2018年他创建@thepaperempress 的Instagram账号，以虚构人物“纸皇后”演绎贴近现代人生活却又不失诙谐的剧情。精致得像是人工智能(AI)生成的图像？她身上的华丽服饰、道具，甚至逼真的背景等，其实都由Ching Kai以纯手工制作。今期《女友》封面上的木兰(Mulan)，就是他创作哦！
先说说为《女友》封面操刀的作品？
简单来说，就是法国时尚品牌Rabanne为Disney动画人物Mulan“设计”了一套铠甲式银色连衣裙。Mulan是Disney少有的东方人物，所以我在设计时也特别注重这点 —— 试了几种配饰后偶然看到中国传统头盔，就觉得这款带有兽头凤饰的头盔和铠甲很适配，它也是让娃娃化身Mulan的重要一环。
可否分享制作过程或趣事？
她身穿的铠甲是用6mm宽的纸片制成，尺寸超小所以很考眼力，哈哈！然后还有红色披肩 —— 可不是用现有彩纸制作，而是我亲手染色而成的。从她背后的云朵到她身上所有服饰，我大概用了五天时间才完成整个作品。
可认为自己和Mulan有何共同点？
她是拥有超强信念的女生，也勇敢为自己的信念而活，这一点就和我很相似。我也是那种有想法就会果断去做的人，所以才会有Paper Empress纸皇后的诞生。我觉得人生没那么多“如果”，想得到什么就得要有所付出。
具体说说Paper Empress背后的故事？
她是和现实社会平行的女王，特别之处在于她的世界(从吃穿用度到身边的景、物、人)全是以纸张打造。她曾是很sassy且认为自己是最漂亮和最有能力的女生，但疫情却让她变得较温和了。对我来说，Paper Empress不仅是我用纸张创作出来的娃娃那么简单 —— 它其实是在Instagram上的一部长寿剧，我还在不断丰富剧情和塑造新角色。我偶尔也会举办小型展览，让喜欢她的人能近距离观赏。
为何决定纯以纸张创作？
因为有无限可能！大家对纸的认知可能只停留在A4打印纸上，但它其实有不同重量和质感让人发挥。用纸做出唐朝凤钗、雪纺裙，甚至是头发和建筑……种种未知数不仅让我很兴奋，也会好奇自己的极限在哪里。疫情爆发后因无法外出买纸，就只能用家里现有材料来创作，这也是我开始在家为纸张染色的原因之一。
凤钗、绣罗裙、步摇等，处处都能看到唐朝元素……
我自小就很着迷于中国古代历史 —— 从唐太宗、武则天到杨贵妃，唐朝其实有很多大家熟悉的人物。它是中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，不仅艺术蓬勃且思想前卫(像女生可以穿男生，甚至是外邦人的衣服)。虽只能通过文字认识那个时代，但就非常有想象空间啊！又如唐朝第一美人安乐公主曾命人制作百鸟裙，那该是什么款式呢？因没有标准答案，所以大家都能发挥想象力。唐朝对我来说有一种莫名吸引力，所以才会将它作为Paper Empress的主要设定。
开始创作Paper Empress时，为何会以匿名方式进行？
就想从零开始。也为测试我的创作是否有趣，埋下的梗能不能引起共鸣等。毕竟这不是一份工作或作业……就算成果不理想也至少尝试过，也能借机知道自己的不足。所以头两年除了最亲近的朋友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是Paper Empress的创作者，哈哈！那段日子最让我有成就感的时刻，就是当认识的朋友organically
追踪Paper Empress的账号！因都不知道我是其创作者，就纯粹基于对作品的喜爱而追踪。
如何构思内容？
先决定一个梗，再围绕它展开剧情。可能是和朋友聊天时萌生的random idea，也可以和节日相关。又既然她是平行时空的人物，所以有时会根据剧情的走向 —— 像配合9月选举引入前总统Mdm Halimah等角色。因为做了好几年，所以动手这一块已很熟悉。构思对我来说反而较难，好的idea真的不是说要就有，哈哈！
对你而言，Paper Empress是？
控制我的怪物，哈哈！她让我每天一起床就会想接下来能做什么，也已“成长”到一个我无法轻易抛弃的地步了。
自小就决定要从事艺术这一块吗？
以前人们都只会说你很会画画，却不会说你很有创意 —— 其实当时大家都对设计和创意领域没什么了解。我从小就爱画画，后来也到Temasek Polytechnic念Design(本地当时唯一艺术课程)。至于成为艺术家嘛，倒是极自然地发生的。
选择艺术这条路，可接受过反对的声音？
即使是现在也还是有人对艺术抱有偏见，十几年前当然更严重。我很幸运能得到爸妈的支持 —— 他们虽不太懂艺术但都很开明，从小就让我上儿童艺术班。亲戚们也很chill，都知道我是“那个搞艺术”的。
疫情爆发时有过艺术不重要的讨论……
身为艺术界一份子，我对此蛮有感触。2020年爆出争论正是疫情最严峻时，而确实在面对生死攸关时，艺术不是最重要的。然而当我们抽掉疫情这层滤镜，艺术真的不重要吗？想想那些坐在音乐厅里聆听弦乐团演奏的观众，在那一小时演出中，这门艺术对他们来说绝对重要。分别选出五个重要和不重要职业的调查发布后，我的心情其实没受到太大影响，因为那只是小部分人的看法。
可会觉得科技提高了艺术的quality？
不一定。互联网的出现确实让一切更便利 —— 现在我若想了解某一领域，只需上YouTube马上能找到相关视频，直接听专家分享。大量吸收资讯对艺术家来说很重要——就拿我来说，即使是专注在纸张创作也还是会广泛阅读。我很认同“stay curious, stay hungry”这句话，所以从国际时事到文学作品都会读，这会让作品更relatable。
遇到瓶颈时怎办？
做和当下在负责的作品毫不相关的事！HIIT(高强度间歇训练)会让我专注于当下训练，没时间或精力分神。念书时我总觉得跑步会让我灵光乍现，事实是它只是让你暂时放空或有转念空间，结束后还是要回来面对问题，哈哈！
最具难度的作品是？
还没动手做的下一个，因为最充满未知数。若得从已完成作品中选，绝对是Phoenix Birkin Bag！它就手掌心那么小，又有很多细节要兼顾，很难！
接下来有何打算？
最近我开始“升级”人物 —— 太后1.0版本的发型后面一团糟，所以在制作2.0版本时下足功夫，连背后都可以看了。当然还会继续挑战极限，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全新人物和道具，并展开更多有趣剧情和梗。
摄影 Veronica Tay
美术指导 Paul Soi
发型&修饰 Aung Apichai, Artistry Studios, using Kevin Murphy and NA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