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辞去会计工作，用气球为孩子创造快乐世界

JOSEPH TAN/ 气球雕塑师/ @JOSEPHBALLOONS

大学时期偶然接触到气球雕塑(balloon sculpting)后,Joseph便爱上了这门艺术。孩子们天真活泼的动作与天马行空的想象,成为他的灵感源泉,也让每一个气球造型都承载着笑声与惊喜。从最初的自由接案,到经历停滞、转折与创业低谷,他最终选择全身心投入并创立个人品牌Joseph Balloons。对他而言,气球也是连接人心的桥梁,让每一次活动都能在孩子与家人的记忆里留下温暖与美好。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气球雕塑的?

我在SUSS(新加坡社科大学)攻读会计学二年级时,从一位同学那里第一次接触到气球雕塑。那时活动类兼职薪资较高,我也乐于尝试新的事物,便加入她的团队担任副雕师。起初确实遇到不少挑战,但经过了两周训练,我就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活动。没想到自己很快便爱上了这门艺术。真正让我着迷的,是与孩子们之间充满趣味的互动,以及用一条条气球创造出可爱有趣的作品,并在过程中带来笑声与欢乐。

又如何掌握气球雕塑技巧呢?

在最初两年里,我投入大量时间练习并从网络上汲取各种灵感,技巧也逐渐提升。就像学习任何技能一样,只要持续投入,就能慢慢具备构思和完成复杂作品的能力。随着手艺的进步,我对气球雕塑的热爱也越来越深。如今,我已不再需要额外安排练习,因每一场活动以及派对本身就是最好的训练场。一场活动往往持续四小时,甚至长达十小时,足以磨炼速度、耐力与技巧。

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把兴趣最终转变成职业?

虽然毕业后进入会计行业,我仍会在周末抽空兼职做气球雕塑。但随着第二年的临近,工作愈发繁忙,几乎一周七天都在加班,就不得不暂停这份兼职。而真正让我彻底停下来的,是疫情导致活动被迫中断。

人们常说离开的往往不是艰难的工作,而是糟糕的管理者,这句话在我短暂的审计生涯中恰好应验。离开审计后,我并没立刻全职投入活动行业,而是尝试创办一家ERP系统的科技初创公司,但一年半后我走到了创业圈常说的valley of death——资金逐渐见底。就在那时我心想:何不重拾气球雕塑?或许还能暂时支撑我的科技项目。

不知是幸运还是命运的安排,我逐渐发现自己对气球与孩子互动的热情,远远超过在企业日复一日打转的兴趣。于是我把科技项目暂时搁置,创立活动服务品牌Joseph Balloons。没想到一切就此顺利起飞,也成就了今天的我。

作为全职气球雕塑师,最大的困难是什么?

一切必须从零开始。我认为最难的部分就是理解“分销”——如何把自己的技能与市场需求匹配,如何找到需求、哪里找到,以及如何满足需求。真正进行气球雕塑的工作,可能只占整体工作的30%;剩下的70%都是幕后环节:了解客户需求、沟通协调、绘制草图、调整服务与定价、处理行政事务。同时,还要保持社交平台活跃度来推广服务,兼顾会计、人员招募与分工等。往往一小时的活动,就需要两小时以上的行政准备。

若想要靠它赚取全职收入,就必须准备好一周七天都在工作。因此我更倾向于“工作生活融合”,而非“工作生活平衡”——忙的时候就全力以赴,淡季则用来休息和充电。

有没有什么经历让你觉得小孩看世界的方式,跟大人真的很不一样?

小孩真的很有趣!他们会被各种新奇的事物吸引,然后再让我用气球把它们变出来。我印象最搞笑的一次是雕塑Skibidi Toilet,最近还有一个叫Italian Brainrot的潮流——把不同动物、蔬菜甚至物品组合在一起,如穿着鞋的鲨鱼!孩子们对这些奇怪有趣的组合都很开放且愿意尝试,比大人轻松很多,也更敢于创新和玩乐。

他们只需一个小小的气球,就能开心一整天,相比之下成年人往往忽略这些简单的快乐。其实回想小时候,我们也曾如此单纯,只是随着成长和压力,这份轻松与满足感被渐渐遗忘了。

他们的想象力,对你的创作有怎样的影响?

其实小孩的想象力对我的创作影响很大。他们会告诉我们最新的潮流和角色。比如最近流行的K-Pop Demon Hunters,很多小孩都会点名让我们做里面角色的气球。我们也会根据他们所提供的图片,在现场尝试复刻这些造型。通过这些互动,我们不仅仅接触到自己这一代不熟悉的新元素,也能更深入了解新一代小孩的思维方式和喜好。

在这份工作里,什么时刻最让你感到满足?

是陪伴孩子们一点点成长。有些小孩从两、三岁时我们就认识了,如今已经六、七岁了。每年的生日,我们都会为他们制作气球,陪伴他们的成长让我很有满足感。每次见面时,他们都会兴奋地蹦来蹦去,甚至跑过来抱住我的腿。这种亲切感,在普通职场里很少能感受到。孩子们的笑容、欢声笑语和那些小小的举动,总能带来特别的温暖与幸福。

如果能为小时候的自己做一个气球作品,你会选择什么?

充满气但尚未雕塑的长条气球——虽还未成形,却都承载着无限可能。就像一条未知的道路,每当你尝试把气球折成某种形状时,总会有爆掉的风险。但随着多年练习和经验的积累,技巧会越来越娴熟,直觉也会愈发敏锐。你会知道该选择厚的还是薄的气球,该如何掌控气压等。爆掉(失败)的风险,也会逐渐降到几乎不存在。

这不仅仅是对我自己的提醒,也是对每个人的启示:只要持续努力、不断练习,无论是气球雕塑,还是你热爱的任何事物,再普通的一根长气球,也能被塑造成令人惊艳的作品。而那份成果,一定会让小时候的自己极为惊喜。

Photographer Lawrence Teo
Art Director Paul Soi
Stylist Angela Chu
Hairstylist & Makeup Artist
Aaron Ng, Decorum Salon, Using Tangless and Fenty Beauty
Stylist’s Assistant Tricia Fan